鳳羽裏有以前的記憶，出生的到死亡的，甚至還有死亡之後的記憶，從這些記憶中戀月知道了自己出生在一個很美的地方，那裏有數不盡的星星，那裏很多星星上都有美味的果實，最重要的是，那裏有翺翔的天空，比這個還重要的是，那裏有等著自己的親人，那裏就是自己想回去的家。

她還看到一個人，不知為何，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很討厭，可是又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看到這個人將刻滿古老咒語的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這個人的眼睛裏盡是貪婪和欲望，好像一個填不滿的倒垃圾的山谷，腐爛而惡心。

不過這裏沒有怎麽幻化成人的記憶，看來她以前也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沒有這樣的記憶，雖然鳳羽不會感覺到餓，她還是習慣性地餓了：“皇甫，是不是到吃飯的時間了，雞腿給我留幾個……”

鳳羽立起來打著轉道。

這根鳳羽在戀月的精神力沒有附著進來的時候還是很優雅的，一直飄搖著，尾羽部分總是輕輕浮動，可是自從戀月的精神力附著進來之後就變得跟戀月一樣了，沒事就平鋪……一動不動，偶爾立起來，也是說跟吃有關的話題。

皇甫還沒有吃飯，他擔憂地道：“小月月是不是找不到出來的方法了？”

“沒有啊，這裏面很好玩，玩幾天再出去罷了，真的，我就是想玩幾天再出去，當一根羽毛多好玩啊。”

“知道了，不用強調，沒有人告訴你撒謊的人會重覆三遍，並且特別強調麽？”皇甫道。

“……”長長的鳳羽把自己一圈圈繞起來，不說話了，看來在畫圈圈詛咒皇甫。

戀月真的是找不到幻化成人的方法，做羽毛做個幾天還行，可以到處飛，甚至可以跟飛魚一起飛，看看剛學會飛的小飛魚，小飛魚的顏色是黃色的，有晚霞的花紋，這大概是最近幾個月被皇甫煮掉的太多了演化出的保護色；做羽毛還可以沒事卷自己玩，因為很長……

卷自己的時候，戀月已經覺得很無聊了……

第十天的時候，戀月終於無法忍受了，她對皇甫說：“要不你把我扔火裏看看，不是說鳳凰是浴火重生的麽？算了算了，烤羽毛也不能吃……還是不要玩火了……”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個好主意，直覺還告訴她，自己沒辦法了，難道自己要用這根鳳羽的形態過完下半輩子？雖然很好看的說，但是是不是要開始練習用羽絲來寫字了？

“哎……”鳳羽平鋪在地上，第一千一百一十一次嘆氣。

就在這時，皇甫摘下自己為了查資料戴上的眼鏡道：“我這裏有個辦法，小月月要不要試試？”

“要要，快說。”鳳羽所有羽絲都立起來了，漂亮炫目的尾羽立地最高。

“據古書上說，小鳳凰得到所愛的人的親吻，就會在親吻中幻化成美麗的女子。”

所有羽絲趴下：“切……這一定是古代哪個沒事幹的書呆子亂寫了用來賺稿費的！”

戀月表示不信，但是第十一天的時候，她實在想吃好吃的了，不由開始考慮：“要不試試看？這個方法試試看也不會少塊肉？”

“可以啊。”皇甫開始左看右看，作尋找狀，“不過你所愛的人在哪裏呢？是誰呢？”

“……”如果可以，戀月真的很想打他，或者幹脆……狠狠地咬他！

為了能幻化成人，她豁出去了，飛起來將最末端的羽絲飄到他的嘴邊道：“快親！”

“啊！我麽？你的意思是你所愛的人是我麽？”皇甫很興奮，長長的眼睛裏瞇了起來，掩飾他難以控制的心跳，他的臉都紅了，只是可惜現在戀月別過臉去沒有看到。

“這裏有別人麽，不要得寸進尺，叫你親就快親！”

“可是你必須明確地說你所愛的人是我才行。”

“……”

“好吧。”見鳳羽全部都微微抖動，皇甫知道她生氣了……或許是害羞了，皇甫托起戀月遞到他跟前的羽絲，溫柔地輕觸一下。

然後光芒萬丈……什麽都沒有發生。

光芒萬丈也是沒有的，以為會有而已。

鳳羽全部趴下：“果然不行……”

皇甫也有點受打擊，難道小月月真正愛的人不是自己，或者她現在還沒有愛上自己，哪怕一點點也沒有？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問了一句：“小月月剛才給我親的是身體的哪一部分？”

“腳丫子，怎麽了？”

“……”就知道，皇甫無語，然後壞壞的翹起嘴角，“好像要親親小嘴才行哦……”

“……”鳳羽沒有動，好像在考慮，良久升起一根靠後面的羽絲。

“小月月的意思是叫我親這一根？”皇甫明知故問。

戀月道：“要親快親，不要說這麽多話！”

“可是，這是嘴的部分麽？”皇甫真的有點疑惑，鳳羽的身體部分是怎麽分的，好像很奇怪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麽規律可言，腳丫子跟嘴靠的很近啊，一般來說，腳丫子是最後部分，嘴不應該是前面的部分麽？

“……”戀月不說話了。

那根羽絲洩氣了一般，軟軟地要飄落下去，半途被皇甫接在手心，接著他單腳跪地，輕輕吻了上去。

他的唇覆上來的一剎那，戀月覺得心底的湖被柳枝或者春風打擾到了，泛起一圈圈漣漪，映著初夏的光，一片的波光粼粼……

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皇甫懷裏，小手抓著他的衣襟。

“好像真的變回來了……”戀月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手，一只小女孩的手，白白嫩嫩的，她個人覺得做成酒糟鳳爪應該很好吃——請原諒我們的女主，她十幾天沒有吃到好吃的，實在是饞壞了。

與皇甫對視一眼，覺得他的眼神裏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往下看去，讓她一楞，然後徹底楞了。

——腿還是鳳羽。

誰說鳳羽作為身體的部分沒有規律，這回就看出規律來了，平均幾根羽絲中間就缺了幾根羽絲，不用說，缺的是變回去了，沒變回人形的就是下半身的部分。

有點像鋼琴的琴鍵，不過比琴鍵亂點，不一定哪裏就少了一部分。

“好難看……”戀月動動下半身的鳳羽，癟癟嘴抱怨道，“你怎麽只變一半啊！”

哪有童話故事王子只給公主變一半的，王子將睡美人吻醒了吧，沒有說吻到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狀態吧？公主吻了之後，青蛙也變成王子了啊，沒有說頭是王子大腿還是青蛙吧？

這裏怎麽出現了一半的狀況啊？

皇甫摟著戀月的背，聲音暗啞道：“這不能怪我，小月月只愛我這麽多，不過我也很開心，至少有一半，已經有一半了。”

他兩手都在戀月背後，手上微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戀月忽然覺得還有哪裏不對勁，可是是哪裏不對勁呢？好像……很嚴重……

“啊……”

一聲短促的慘叫響徹偌大的房間，戀月這才註意到，自己是一絲不掛的。

她連忙推開皇甫，可是推開後發現這樣皇甫就看全到了，於是連忙用手捂，可是發現悲催地手太小，根本遮擋不了多大的地方。

“不許看！”她連忙去悟皇甫的眼睛。最後，她終於找到了好方法。

……

一通折騰之後，戀月終於穿上了皇甫從隨身空間裏拿出的他的外套，皇甫的隨身空間裏有戀月的衣服，不過不想拿，出於“男人的本能”的，他心裏想拿戀月的衣服，手上拿了自己大大的外套。

秀色可餐啊，據說女人最誘人的六個時刻之一就是穿著自己男人的大外套斜倚在床上的時刻……

不過，眼前實在是……沒什麽性感的，只有萌翻的，一個下半身是一根鳳羽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數自己的毛，戀月在將下半身的抓到手上，嘟著嘴一根根撥弄著：“哎……即使只有一半，難道就不能漂亮一點麽？”然後她揪過自己的一撮頭發抱怨，“頭發也是……”然後她又想到什麽，對皇甫道：“這位大哥哥，有鏡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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